帽儿胡同45号,中央实验话剧院,中国国家话剧院。四十五号大狮子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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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小院的记忆
作者:王新
我刚记事的年纪,曾在西小院生活过。这院子临街,家里大人抱着我在后门桥下了8路汽车向鼓楼方向没走几步路右手见一朱漆大门,平时这门总是闭着,按一下门上的电钮,一会儿有人帮你开门。院子有两三进,里面十分整肃,青砖漫地没有露土的地方,前院当间儿一个大花池子,种了些好养的花,虽不算名贵,却也争奇斗艳招蜂引蝶。四周是带有廊子的平房,走廊红漆绿边房子横平竖直。比帽儿45号院显得规整了很多,我家住在南边一排房子的中间一间。院子里住着很多户人家,却十分安静,我和杨红几乎成了前院唯一会出声的东西。大人们把穿旧的衣服撕成布条拧成绳把我拦腰系住,在后脊梁上系个大扣,作为掌控我的把柄。我在前面跑,大人在后面追。仅围着花池子跑了两三圈,大小双方均气喘吁吁。不像我,杨红没几年就是有组织的人了,每天要上幼儿园,早上我会跟着大人到门口送他,校车是一辆箱式人力三轮,带有玻璃窗的箱子被漆成天蓝色,正后方有个小木门,里面能坐8-9个孩子,蹬车的大爷把车门打开,看杨红与里面坐着的小伙伴互致问候之后上了车,我会目送这车走远,直到这车离开视线小伙伴们的欢笑声渐渐听不到了为止。后来听家长说是因为我的体质问题没有上幼儿园,当时心里十分向往,每天杨红回来都带着新的知识、题目和手工,让我羡慕不已。
这院子的某个角落一准有个食堂,天天蒸馒头,一到饭口儿,白面被蒸熟了的香味就会沿着廊子飘进每个家庭。我想这院子的东边也应该有个门能通往45号院,我从没尝试过,那时几百米的距离对我来讲是很遥远的跋涉。院子紧里面有个最大的房子是团部,堪称多功能的,又办公又开会又拍戏,《一仆二主》就是从这里千锤百炼走向舞台的。总理还自己花钱买票看了这出戏。
不知何年何月,我们搬进了45号院,住在德宏叔叔和小游叔叔之间的一个房间,房子不大,好歹当时我们也不大。再后来傅红家搬走了,我们换了过去,隔壁住的是李如平,对面是安宁和严帆帆家,这房子比较大,算是有了自己的书桌。来到这个院子,感受大不相同,一派生龙活虎的气象。这院子女孩多且漂亮,那时没有化妆一说,却个个模样可人、举止有度。渐渐地就将那西小院淡忘了,甚至去烟袋斜街洗澡经过那个红门时都很少扭头看它一眼。又不知过了多久,这西小院彻底从脑子里和现实中消失,成了一个烂尾工地。前几天杨红打电话来说起45号院里停车难的事,最后提到了这西小院可能不盖剧场了,要恢复成四合院。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个令人心酸的好消息。我的脑子里又忽然呈现出那个安静的院落,那个花池子。即便恢复了,还能有那时的感觉吗?还能那么恬静吗?现在的人已经不静了。真希望尽快修好那个花池子,让我能再看一眼,哪怕拄着棍我也要再走上两三圈,不惜气喘吁吁。
作者:王新